柒川夜话

[全职/韩叶][ABO生子]夏实 (8)

* ABO生子，傻白甜OOC趋势，慎慎慎

* 前一个情：(7)

* 见个家长求个婚，没有原则撒个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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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叶修？”韩文清一只脚踏进车库，发现人没跟在身后，只好又绕回来。

“你先去热车，我拿个东西。”叶修三言两语地交代着往楼上跑。

韩文清赶在磨合训练开始前请人在浴室四处加装了安全扶手，折腾得晚了些，原本计划着带叶修回趟家吃个饭，也好当面和父母谈谈结婚的打算，眼下都已经快七点了。

叶修坐进车里的时候带了一小股风，走得也挺急，系好安全带还喘了几口，暴露不常锻炼的游戏宅本质。他手里托着个东西，刚从行李箱里翻出来的，礼品袋他嫌累赘早扔了，只用报纸草草裹着。他们平时去家长那儿蹭饭没有特意带东西的习惯，韩文清看着后视镜预备倒车时扫了一眼，稀奇道：“拿什么了？”

叶修：“刀。”

韩文清：“刀？”

叶修慢悠悠地解释：“哦，前阵你妈说家里砍骨刀不好用了，刚好这次去德国，捎了套双立人。”

韩文清心里挺触动，脸上倒显不出来：“有心了。”

叶修：“给你也带了一套。”

韩文清不往坑里跳：“一套什么？”

叶修：“修指甲的。巴掌大一盒，死贵死贵的。”

韩文清估摸着他是比完赛陪女士们逛街，路过专卖店顺便选的礼物，那也实属难得了：“你给自己买东西了没？”

叶修把车窗摇下一点透气，直白又漫不经意：“我又不缺啥，拿到冠军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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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怎么今天这么晚啊，就等你们吃饭了。”

听到钥匙开门声，韩父韩母从沙发上站起来，把电视新闻的音量调低了些。

韩文清：“妈，不是让你们先吃起来么。”他在短信里只说会晚，没解释原因。

叶修左脚踩右脚地脱了鞋摆整齐了：“哎哟，好香。”他把报纸撕了团在手里，刀架递过去，“伯母，这个给你们。刀挺快的，用的时候小心手。”

“哟，谢谢你啊小叶。”韩母指挥着丈夫把刀具收进厨房，“饿了吧？这就可以吃了……文清去洗手盛饭。”

叶修：“那我端饭去。”

韩母是Beta,有孩子有得晚，发根处往外晕了层银白，也不屑于染，神采熠熠的。她给韩文清递了个眼神，意思是：小叶这孩子咋还管我叫伯母呢？

韩文清眼皮跳动，心道，别急，快了。

 

饭桌上已经摆满了，有荤有素，都是些家常菜，看起来好不丰盛。韩母年轻时是个颇为热情直率的小嫚，年龄大了则演化为爽利，健谈，主导桌上谈话方向。韩父自己开了听啤酒喝，偶尔插两句话。韩文清长相上随他爸，都是凡喝酒就像喝闷酒、凡不笑就像不高兴的一张脸。早先时候韩文清带着叶修见家长，聊得开了，韩母献宝似的祭出老相册给叶修讲解自家儿子小时候的那些糗事，其实叶修看着四五岁时虎头虎脑的韩文清也是那样扳着一张小脸站在老爸身边、跟被人抢了玩具还随时准备撩袖子上去和人干架似的就乐开了，撩了韩文清半路。晚上韩文清和他真枪实剑干了一架。

“吃菜吃菜，趁新鲜，别剩下。你们自己在家不怎么做吧？”

“小叶吃虾，海虾，营养价值高……哎哟你剥太慢了。那谁，文清！”

Q市是座海滨城市，Q市人从小海鲜吃到大，剥虾都用不着手，筷子一夹牙齿一咬，一剥一个利索。叶修还没进化出这种地域优势，只是习惯吃东西能不用手绝不用手，也是一双筷子一张嘴解决问题，相比之下速度永远慢一拍。

韩文清刚夹了一块排骨就被点名，他和吃相显得格外斯文的叶修面面相觑了一番，末了无可奈何地抬头看自己娘亲，纳闷：这该不是要我剥虾给他吃吧？

韩母：“你别光吃肉，吃点素的补充纤维。那个，西红柿炒大头菜。”

韩文清：“……哦。”

叶修咬着虾偷笑：“嘿嘿。”

韩父：“恁别闹了，让他们自己吃。”

韩母：“不说了不说了……你花生米还要不啦？”

叶修小时候家境殷实，家教颇严，有点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那套，一家四口人齐了吃个饭也显得冷冷清清的，父母如若不是过问双胞胎的学习情况，就是顾自讨论些热点时事，无趣得紧，他和叶秋往往都是埋头扒饭，完了去房间里闹腾。再之后，他和叶秋都长大了，他自己更是离家数年，让父母定下的规划落空得彻底，终于也理解释然、不图什么了。一家四口再坐到一起，已经能心平气和平等交流了，叶父虽然积威仍在，也不时会露出个和蔼的笑模样，更像是位普通的父亲了。即使如此，叶家也少有韩家这样，其乐融融以至热热闹闹的晚餐时分。

 

饭后照例是叶修和韩文清负责收拾。韩文清收碗筷，叶修就拧了抹布去擦桌子；韩文清刷锅，叶修就占着另半边水池等着过肥皂水。

水声停了，韩母伸手冲着丈夫的腿来了一下。

韩文清和叶修也在沙发上坐好了。两代人各有思量，电视看得没滋没味的。液晶屏上闪过周泽楷代言的广告。

韩母：“咳。”

韩父：“小叶啊，你们前阵在国外打的比赛，我和文清他妈看了几场……”

韩母插话：“看不太懂。”

韩父总结：“赢得好，给国家长脸了。”

叶修笑：“挺不容易，是大家一起奋斗的结果……喏，包括电视上刚刚过去那小伙子。”

韩父试探着问道：“马上就新一赛季了吧，你们什么打算？”边上的韩母目光灼灼。

叶修张了张嘴。韩文清坐直了，接过话茬直奔主题：“年纪和时机都差不多了，我们打算先结婚。”

不用再拐着弯说话，韩父明显是松了一口气，韩母脸没绷紧，先乐开了。叶修身经百战，没经过这种场合，脸上还挂着笑，眼神有点飘。

韩文清还没交代完：“主要先把证给办了，别的可能要延后。”

韩母表示没意见，只要你们愿意安定下来，别的都好商量：“那就定个好日子……我们跟小叶爸妈商量商量。”

“好。还有个事，”韩文清看了叶修一眼，语调微妙地上扬，“叶修怀孕了。”

像是苏沐橙亲制的礼花筒，砰的一声响，纷纷而落的是彩纸，喜气洋洋，却先要把人吓个够呛。

韩母怔住了。她隔了一个身位格，彪悍地拧了韩文清一把：“啥时候的事儿？你这孩子也不早说。”

韩文清无奈：“我才知道。”三天前。

韩母：“小叶你说！”

叶修毫不脸红：“我也才知道。”

韩母语塞：“……你们都想清楚、准备好了？”她心情复杂地瞪了韩文清一眼，“不按正常步骤，颠三倒四的，对得起人家么你。”

韩文清自觉在这点上确实有些不厚道，便不说话了。叶修轻描淡写地维护他：“没事，我同意的。”

韩母又拧了韩文清一把，转口：“只是人家不跟你计较。”

她安静了片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小叶，我刚刚看你揉肚子，是不是不舒服？”

她这么一说，连带着韩文清也关切起来。叶修尴尬：“不……只是吃太饱了。”

接下来不免又是一番拷问，月份、检查情况……韩父只旁听不参与，直到妻子中场休息，去准备餐后水果了，才回忆般地缓缓说道：“你妈当初怀你的时候不太稳当，在家休了好几个月，生的时候还是难产，拉去剖了。她不容易，有些紧张过了。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韩文清也是头一次听父母提到细节，不免心下沉重：“知道了，爸。”

韩父拍拍独子宽阔的肩膀：“嗯，你和小叶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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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将近十点。窗帘合实，灯光亮起，熟悉的陈设镀上了一层人气。叶修在这样的环境中迅速感觉到了困顿，他努力把害了相思病似的上下眼皮给棒打鸳鸯了，打了声招呼就先一步去洗漱。

五分钟后，韩文清放下手机，在淋浴器的水声掩护下拉开了衣柜，从不常用的下层抽屉里掏出了一个红色镶暗纹的锦盒，盯着出了会儿神。

就在这时，厕所的门被从内拧开了。叶修的衬衫扣子解了大半，他一手扶着门，一手就抓着胸口那块的衣服，拭了一片水渍，有些迷糊地嘟囔道：“毛巾没拿……”这两日浴室小装修，牙刷杯子须后水之类的能收到橱里，原本挂着的浴巾倒全都挪位了。

韩文清：“……”

叶修：“……”

韩文清捏着那个太过确凿、让人实在无从他想的证物，感觉老天把五年份的阴错阳差和命运弄人都堆到了他的面前，一时之间脸色变幻，精彩极了。

叶修顺畅无比地把视角上移、固定在了他的脸上，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真诚又鼓励的微笑：“老韩，你把毛巾收哪儿了？”

韩文清：“……”

叶修：“……你找着了递给我？”他作势要关门。

韩文清：“叶修。”

叶修想了想，垂死挣扎般挤出一句诚恳的瞎话：“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一个盒子而已，最要紧的部分还真没看见。

韩文清抬手想按按眉心，抬到一半就没忍住，笑了：“你过来吧。”声音柔和得不可思议。

算了，择日不如撞日。

叶修反而有些踟蹰了。韩文清往前踱了几步，站到卧室吸顶灯的光源下等他。他当然没有准备好，却不得不准备好了，站得光明磊落，衣襟齐整，甚至称得上是风度翩翩的。反观叶修，衣衫散乱，赤足，发梢梢上还挂着水。好还裤子还没脱，叶修苦中作乐地想。

韩文清看着他磨磨蹭蹭、脚踩棉花般地过来了，两手机械地补救着扣子，简直说不上谁比谁更不情愿更意料外，心顿时放下了一半，至少舌头不该打结了。

叶修站定了，这会儿倒没抬眼看他，只惜字如金地说：“你说。”他愈发觉得这事儿不能怨他太粗心、开门时间太寸，主要是怪韩文清手痒，见缝插针地要把戒指拿出来把玩。

韩文清便开始说了，没打腹稿，说得很慢：“荣耀斗了这么些年，你我都过了巅峰时期。”

他甫一开口，叶修就会心笑了。荣耀。他们之间永远避不开斩不断的，最深的羁绊。

韩文清摊开自己的手掌，又缓缓握起，握住手里的锦盒。

“手速会下降，状态会下滑，但这都没有关系。退役了，我们的目标反而一致了，就是让荣耀更好，让更多人发自内心享受它。”

“可能若干年后，我们都必须离开这份事业；可能有一天，荣耀也会被别的网游取代、超越——但在我这里，一直都会留有荣耀，和你……和孩子的位置。”

他对上叶修的眼睛，寻求回应似的。

叶修点评道：“……来句不酸的？”

韩文清把锦盒打开了，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找人定做的，我也才收到没两天。”

四道视线齐刷刷地往戒指上聚焦，叶修没吭声。

韩文清：“叶修，咱们结婚，一起过吧。”他不用疑问句，也不说“嫁给我”，对这段平等的感情笃信尤深。

这不过着呢么，叶修出神地想。他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忽然感觉后背一麻，全身血液不受控制地往脑袋涌去。韩文清惊讶地发现，只这瞬息工夫，他的脸全红透了。

“……我去。”叶修欲哭无泪地伸手捂住了脸。手是适温的，脸颊是滚烫的，他就这么捂着缓了一阵，同时百思不解自己的脸这是在红个什么劲儿。

“……十二年的份一次脸红完了。”他憋屈地总结道。

韩文清的笑声像是从胸腔里挤上来的，低沉的，愉悦的。叶修色厉内荏地瞪了他一眼：“你这就完了？”

韩文清笑得停不下，只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叶修：“说好的转体360°后单膝跪地求婚姿势呢？说好的两分钟抒情BGM两分钟烟花特效呢？”

他话音未落，韩文清毫不含糊地略去了转体和BGM和烟花特效，单膝跪下了。不止，他还自作主张地牵起了叶修的左手，没等一句同意就要简单粗暴地往上套指环了。

他只轻轻那么一牵，不料叶修也顺势……没跪下，蹲下了。

“老韩同志，你怎么这么实在呢？”叶修和他视线平行，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好。”叶修说。

他停顿了下，哭笑不得地评论道：“还以为咱俩扯个证就算完事儿了，哪怕你拿个可乐指环或者编个草的过来，我还会不答应？求婚走个过场，有意义么？”

“有。”韩文清把他的手指拢进掌心，“这辈子就一次。”

“……问问，你怎么确定戒指尺寸的？”叶修扭头看着戒指盒，翻起的盖子内侧印着logo, 是个绝不便宜的世界知名品牌。

韩文清镇定：“感觉。”

叶修笑，动了动纠缠着的手指示意：“帮忙戴上呗？”

戒指确实是定制款，铂金，呈精致的流线型，款式素净大气，光华流转，戒身刻着行云流水般的Glory字样，以至乍看之下和荣耀的总冠军戒指有点微妙的相似，并且大小合适极了。叶修举着左手端详了会儿，把自己才说的话一股脑儿扔到了千波湖湖底：“钻呢？”

韩文清和他大眼瞪小眼：“戴镶钻的会好看？”心说，大男人，钻什么钻。

叶修：“哥戴怎么样的不好看……”

韩文清：“……”

叶修谴责他：“订婚戒指看点就在钻上了，你连问几克拉的机会都不给我？”

韩文清心知他才不计较什么有钻没钻，纯粹是一周三次找着由头可劲折腾，折腾当情趣。他习惯了，也不作理会，直接交底了：“订婚钻戒没有，这个就是婚戒。”

叶修蹲久了嫌腿酸，先拉着韩文清站直了，大摇其头：“老韩，我这里买大送小，你一个戒指不带钻就给套牢了，说得过去么？”

韩文清：“你都戴上了。”言下之意是，太说得过去了。

叶修这回没和他抬杠，若有所思，“婚戒的意思是……对戒？”

韩文清：“嗯。”

叶修：“剩下那个呢？拿来我也给你栓上。”

两枚戒指款式相同，韩文清的那枚线条稍微粗上两厘，以作区分。两只同样近乎完美的手叠在一起，彼此握紧了。距离刚好，叶修大煞风景地公然建议道：“亲一个？”

韩文清缓冲到97%的“接吻”进度条被不幸打断。

“好吧，换一种说法。”叶修一手握拳放在嘴边作话筒状，轻咳两声：“下面，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然后先一步把嘴唇凑了上去。

 

一吻完毕，嘴里味道泛苦，带点薄荷的凉意。韩文清眉宇打结，叶修无辜地摊手：“就说家里现在用的这款漱口水口感奇差。”他低下头，右手帮左手，又把戒指给摘下来了。

韩文清：“……”

叶修拍拍他：“队友，我先去把澡洗了，不习惯戴着它，这件宝贝先借你包裹收一收。”

 

半分钟后，他面无表情地再次拧开了厕所的门：“毛巾没拿。”

 

晚上十点半。张新杰关机，做了简单的手操和护眼操，起身舒展了一下肩颈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提示有短消息进入。

韩文清：抱歉耽搁了。戒指做成了这样的：[图片]

张新杰点开大图，沉吟片刻，飞快地打起字来。输入到一半，又是一条短消息进入。

韩文清：谢谢你的建议，刚刚出了点意外，就直接把婚给求了。

张新杰怔了怔，失笑，把键入的内容给尽数删除了。韩文清没有说结果，但结果是毋庸置疑的。

 

张新杰：好，祝贺你们。

——TBC——

写得赶，改日修。